考虑烟农生计、吸烟者生活，尊重科学控烟方法……这个大会讨论了什么，为何批评不绝于耳？

2月5日至10日，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WHO FCTC）第十届缔约方大会（COP10）于去年11月被推迟后在巴拿马城成功举行，来自142个缔约方的代表在会上讨论了一系列问题。

COP10受到国际烟草业高度关注，一是因为该大会是自2018年在日内瓦举行COP8以来的首次面对面召开。

第二，由于过去几年新冠全球大流行，2021年线上举行了COP9，当时差不多将所有决定都推迟到了COP10。

本届大会原定于2023年11月在巴拿马城举行，但一直推迟到今年2月。关于推迟的理由，官方说法是由于巴拿马的政治动荡和安全问题，据亚太烟草减害倡导者联盟（CAPHRA）的说法，“系统性失灵”导致巴拿马政府终止了未履行的组织合同，进而导致政府没有服务提供商来确保会议能够举行。

总之，今年的COP10可谓整个烟草业的盛事。下面我们来看一看，本届大会都讨论了哪些主题？做出了哪些决定？业界反应如何？

01、COP10都谈了啥？

COP10期间讨论的主题包括烟草制品成分的监管（第9条和第10条）、娱乐媒体中与广告推广和赞助相关的烟草形象塑造、即将出台的烟草控制措施、关于责任的第19条的执行、加强WHO FCTC的报告系统以及实施审查机制。有趣的是，还讨论了WHO FCTC在促进和维护人权方面的作用。

COP10就第18条做出了历史性的决定，敦促缔约方考虑到烟草产品的种植、制造、消费和废物处理对环境的影响，并加强本条的执行，包括通过与烟草和环境保护有关的国家政策。

此外，还成立了两个专家组，一个小组负责根据WHO FCTC第2.1条制定前瞻性烟草控制措施，另一个小组负责关注与责任有关的第19条。

缔约方还同意将《加速烟草控制全球战略2019-2025：实施WHO FCTC 2019-2025，促进可持续发展》的任务期限延长五年，使其与《可持续发展议程2030》完全一致。

COP10还通过了《巴拿马宣言》，提请注意烟草业利益与公共卫生利益之间的“根本和不可调和的冲突”。该宣言还强调，各国政府需要保持政策一致性，遵守WHO FCTC第5.3条的要求，“旨在保护公共卫生政策不受烟草业商业和其他既得利益者的影响。”

COP10通过的其他决定涉及通过WHO FCTC促进人权以及加强WHO FCTC投资基金。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结果缺少对新型烟草产品做出任何决定或采取任何严厉措施，这一点确实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由于一些国家代表团的不同意见，他们反对WHO对烟草减害产品的立场。关于新型烟草产品的决定现在已被推迟到2025年的COP11。

大会开完了，各方谈出了许多成果，也做出了许多重要决定，但我们下面也听一听反对者的声音有哪些。

02、呼吁透明、公开、询证

亚太烟草减害倡导者联盟(CAPHRA)呼吁WHO FCTC对烟草减害采取更加透明、公开和循证的方法。CAPHRA的批评与著名烟草控制专家Clive Bates的见解一致，他强调了WHO在电子烟和加热烟草产品等更安全的尼古丁替代品上的适得其反的立场。Bates认为，WHO的做法往往倾向于禁止，无意中保护了卷烟贸易，助长了黑市，并延长了吸烟相关疾病的流行。

CAPHRA强调WHO FCTC需要与包括消费者团体在内的所有利益攸关方接触，并在制定政策时考虑全面的科学证据，将消费者群体纳入决策过程的重要性，因为他们对吸烟者的需求以及如何有效使用替代产品提供了重要的见解。

03、烟农生计至关重要

菲律宾烟草种植者要求政府在COP10上倡导他们的生计。根据菲律宾国家烟草管理局的数据，菲律宾烟草行业雇佣了210多万人，为政府收入做出了巨大贡献，2022年征收的消费税为1600亿菲律宾比索(28.6亿美元)。该国烟农的生活与烟草种植深深交织在一起，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也是在严峻的经济逆风中生存的手段。

烟草种植维持了该国数百万农民及其家庭以及该行业工人的生计。改种作物需要对新基础设施进行大量投资。如果替代产品的未来是不确定的，那么农民的未来呢?

04、考虑10多亿吸烟者的生活

消费者权益组织Quit for Good要求COP10考虑10多亿吸烟者的生活。

FCTC是一项得到大多数国家认可的全球条约，禁止使用可以帮助挽救吸烟者生命的产品违背了FCTC的使命。

吸烟者应该有权获得危害较小的吸烟替代品，WHO FCTC应侧重于帮助他们。他们需要一场务实的运动来减少吸烟造成的危害，而不是一场教条的、欺骗性的、无效的运动来强迫人们戒烟。

菲律宾减害联盟(HARAP)的首席召集人Jay Jazul指出，电子烟不会威胁公众健康，而是为吸烟者提供了一个戒烟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问题。世卫组织未能证实其对电子烟的指控，并将这些创新产品列为对公众健康的新威胁，这令人担忧。

05、尊重科学的控烟方法

纳税人保护联盟（TPA）消费者中心指责WHO FCTC在寻求限制性烟草控制措施时忽视了科学和消费者的权利。

TPA国际研究员Martin Cullip发表声明，批评WHO FCTC将重点放在被称为MPOWER的政策上，完全依赖于对烟草产品供求的限制，而忽视了其他已获证实的帮助吸烟者戒烟的措施。WHO的工作重心已从解决烟草烟雾的危害转移到对抗尼古丁本身，但尼古丁本身造成的危害很小。

WHO的“反科学立场”让吸烟者感到困惑，更有可能继续吸烟，而不是考虑更安全的替品。

此外，Cullip还指出，WHO的程序排除了公众参与，无视消费者权利，违反了《渥太华宪章》的精神，即个人对健康选择的控制。他呼吁WHO FCTC在其政策讨论中采用所有方法，诚实评估证据，并允许更多的公众参与，以实现有效的烟草控制战略。他还建议各国探索WHO规定以外的替代方法，以应对各自的吸烟挑战。

06、拒绝巴西代表引发激烈讨论

巴西南部南里奥格兰德州是一个有着悠久烟草生产传统的地区。在这里，烟草不仅仅是一种农业作物，更是许多农村家庭的生计支柱。该地区拥有6.5万名专门生产这种作物的生产商，2023年烟草出口创汇24亿美元。烟草在该区域经济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出口量仅次于大豆。此外，烟草业为大约25000人提供了直接就业机会，突出了其对当地经济的主要影响。

然而，COP10将来自该州的政治代表和巴西媒体排除在外，激发了一波又一波愤怒，并引发了关于民主、透明度、对话必要性和整个生产链未来的激烈讨论。

南里奥格兰德州政府农村发展部长Ronaldo Santini称WHO的行动“令人遗憾、独裁和顽固”。拒绝让他们参加活动不仅被视为反民主行为，也被视为对经济上依赖烟草种植的社区的蔑视。

被排除在外的记者之一Leticia Wacholz，是Folha do Mate备受尊敬的编辑。鉴于她之前参加了在印度举行的COP7和在瑞士举行的COP8，获得了认证，没有任何问题。而她此次被拒绝参加COP10上，组织者却无法给出明确的理由。Wacholz本人表示在规定的截止日期内提交了必要的文件，满足了所有要求。

这一事件凸显了组织者以避免烟草业的影响为借口，选择压制任何批评或分歧的声音和辩论要求，从而逃避民主审查。

结语

透明度和信息自由是任何民主社会的基本原则，尤其是在辩论具有重大全球影响的政策的国际论坛上。在缺乏透明度、封闭对话和完全保密的框架内，如何实施有效的公共卫生政策呢？我们期待在2025年的COP11上，WHO在烟草控制问题国际对话中提高透明度，确保各方的声音和需求都应该得到倾听和考虑，特别是直接受影响的声音；推广更安全的卷烟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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